「昭和史著作第一人」半藤一利譽為夢幻名作
出版翌日被禁售、作者招致牢獄之災的「事件級小說」
他還活著,他的心靈卻不曾清醒,
他在戰場上殺敵,宛如身陷一場激烈的夢遊……
芥川獎、菊池寬獎得主石川達三親赴南京屠殺現場
直視戰爭本質與人心異變之作
詳實描寫人性如何在戰爭中一步步異變的殘酷寫真
楊照/導讀 張貴興/推薦序 劉慕沙/譯序
日本文學譯介重要推手劉慕沙譯本校訂版
▶楊照導讀
一九三八年,石川達三三十三歲,離他生命在八十歲終結,還有四十七年,他還將寫出許多其他作品,戰後在日本文壇取得了一個對抗「五五體制」、對抗「自民黨」的特殊思想與文學地位,然而藉著《活著的兵士》,他這時一下子將自己推向了一個高峰,不論後來寫了什麼做了什麼,都不曾也無法超越。他寫出了一部放在世界戰爭文學、反戰文學歷史上,都無法被磨滅、無法被遺忘的經典之作。
▶張貴興推薦序
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淪陷後,石川達三翌年一月五日以《中央公論》特派作家身分抵達南京。大屠殺剛剛落幕,腥氣沖鼻,血色瀰漫……小說中,石川精心篩選了五個平凡隨俗的小人物,在戰火鎔爐中,鑄煉成失去人性脈動的鋼鐵殺手,見證戰爭輾壓下的愚蠢和醜陋模印。
▶劉慕沙譯序
在社會性與挖掘人性本質方面,石川氏的文學觀頗受左拉影響,在表現上卻比左拉更大膽而徹底。在二次大戰之時嚴格的言論管制之下,他那「深惡軍閥與官僚的血液,和對創作自由的熱烈追求,仍使他本著文學工作者的道德良心與悲天憫人的大無畏精神,接連寫下了《不見天日的村莊》、《風中蘆葦》、《活著的兵士》等爆炸性的「反抗文學」。
▼一部小說的問世竟是動搖國本的「大事件」?▲
一九三八年二月十七日,《中央公論》三月號如常配送至大小書報攤,第二天日本內務省立即下令禁止發售,以「內容含有故意誹謗聖戰從軍人員之情節」為由,拘捕雜誌中其中一篇小說作者,也就是《活著的兵士》作者石川達三。即便石川陳述整部小說為「自由創作」,且僅為了向日本國民傳遞前線戰場上的真相,仍以「違反新聞法」遭公訴,最終被判監禁四個月,緩刑三年。
▼為什麼寫下這部招致牢獄之災的小說?▲
拿下首屆芥川獎後過了兩年,日本侵華戰爭開始,石川達三不滿於時下媒體紛紛至戰場報導,卻只知一味歌功頌德,抱著「一定要交出一部完全不同的作品」、「要用自己的雙眼親自確認」的決心,以《中央公論》特派作家身分,於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前往日軍攻下的中國南京。一共在南京花了八天,又在上海待了四天,描述所有的城鎮皆屍橫遍野。返國後,不眠不休花了十天寫完三百三十張稿紙。眼見書中皇軍虐殺無辜百姓的情節,總編雖然在最終截稿前大幅刪修將近四分之一篇幅,仍遭當局興師問罪。
▼「筆鋒雄健千人敵」的石川達三:「這是我的命運。」▲
石川達三晚年喜愛題字「筆鋒雄健千人敵」,於《活著的兵士》觸法之際,他正是以此「千人敵」之姿,在法庭上曾如此辯解:「國民將日本國軍視之為神,想像國軍將於占領的異國土地上建立樂園,協助當地民眾……然而戰爭現場的真相絕非如此。」然而當局無視此番激昂言論,僅將石川達三《活著的兵士》出版事件視為恫嚇媒體用的殺雞儆猴材料,完整版本直到一九四五年才重見天日。石川雖曾在訪談中說,南京城遍地是屍體,卻又在當局壓力之下改口稱「自己書中寫的不是南京所見」。出獄之後,更在當局壓力之下寫了肯定戰爭立場的作品。晚年的石川對當年南京城的見證仍受到日本媒體注意,認為南京大屠殺為虛構的評論家阿羅健一曾堅持,石川親言「當年在南京從未見過大屠殺的任何痕跡」。
評論家中野好夫認為,研究石川早年作品,即能看出他自由主義思想逐漸成形,對於軍國主義的反抗是極其自然的發展。評論家岩上順一認為本書「並非反戰文學,而是呈現侵略戰爭的本質」。
一九四七年,在寫下小說的九年後,也是二次大戰結束的兩年後,石川達三在新版《活著的兵士》中寫下新版序:「我一直擺脫不掉終戰之後就解散的特高警察,直到終戰前的三、四天,我都還曾被叫去警局接受整整兩天的訊問。……即便我沒有反抗的意圖,也依然會受到當局的嫌惡,可能是因為我的思考方式、我看待事情的觀點,在根本上就是『反官僚』。這是我的命運。」
▶內容簡介
───戰後重見天日一字不刪完整版────
直面至今日本政府仍無能正視的日軍侵華真相
一九三八年,刊載《活著的兵士》的雜誌上市翌日即被下令禁售,作者石川達三亦遭拘捕。為什麼一部不眠不休花了十天振筆疾書、試圖傳達「前線真相」的小說,會讓作家身陷囹圄?
小說中描寫的「皇軍」是這樣的:砂糖不見了,兵士們一口咬定是中國伙夫幹的好事,結果一撮糖換了一條命;兵士們擄來當地女子,竟以蒐證為由剝光女子身上的衣服,最後活生生將之刺殺而死;藝妓對於自己虐殺無辜女子的事蹟反唇相譏,兵士竟反射性開槍射擊……戰場上敵我交手,蔑視敵軍生命的同時,也輕賤了自身生命的價值。活下來,反而是另一齣殘酷悲劇。如果只知屠殺與掠奪,這樣的活著,還能算是真正的活著嗎?